第七十五章:西北行(八)-《大秦之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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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若战王铁了心要杀欧阳童,那他多半难以幸免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来,其实是战王有意放过他了。可这是为何?”千雪想不明白,对欧阳童这种人,有什么理由手下留情的呢。

    “因为,战王深爱的那个女人,成了欧阳童的夫人。”韵儿缓缓说道。

    “在我们看来,欧阳童不仅忘恩负义地背叛了战王,还花言巧语骗走了他心爱的女子,不杀他实在难解心头之恨。”

    “可战王心中所想的是,欧阳童作恶多年,为人卑鄙,必定是仇家遍地。如今欧阳家仍然平安无事,全仗他王境实力庇护。杀了他固然泄愤,但失去王境强者的欧阳家族必将被仇家清算。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为他的夫人,绝对会被迁怒,难逃悲惨下场。”韵儿望着景歌的背影,一字一字地说出来。

    “而他,情深意重,宁愿放过欧阳童,也不愿自己心爱之人受到伤害。你家殿下,跟战王是一样的,同样是重情重义之人。他很清楚战王为何如此。”

    千雪沉默。

    “所以你懂了吗?他放过欧阳明绝非是心慈手软,或者害怕欧阳童报复。仅仅是因为战王于他有恩,欧阳明是他心爱之人的儿子。战王至死也不愿让那个女人身陷险境,景歌也不想杀了她儿子。”韵儿轻声说道,她了解景歌的心性。

    “不管欧阳明怎样,对于一个母亲来说,丧子之痛都是难以忍受的。另外,若是杀了欧阳明。就不得不和前来寻仇的欧阳童分个生死。那么,她就失去了庇护。也就违背了战王的遗愿。”

    千雪听完后久久说不出话来,“世间竟有这般重情的男儿?!”

    她被战王所感动,那个强大而豪迈的男人,竟会如此细心,处处为爱人着想,默默的倾其所有,是何等的温柔。

    “有的,战王是一个,你眼前还有一个。”韵儿肯定地答道,只有性情相近的人才能理解彼此的想法。

    “难怪殿下会对你倾心,像你这般聪慧的姑娘也找不出第二个了。”千雪由衷感叹,觉得她跟景歌很般配,是能懂得景歌心思的红颜知己。

    “哪有。”听千雪这般说,她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了。

    “韵儿确实聪明呢,听你这么一说,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。先前还以为,战王之所以不伤欧阳童,是诛心之举。想要大秦王室猜忌他,看来是我内心太过阴暗,把战王往坏处想了。”玉珏一直在旁听着,心中也颇有感触,像战王这样的男人,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郎君。

    “方才多亏韵儿救我,否则我就死翘翘了,谢谢啦。”玉珏吐出舌头,翻着白眼,做出一副吊死鬼的模样说道。

    “何须客气,我们是好姐妹,本就应当如此。”韵儿温和地笑着。

    “看来是我错怪了殿下。”千雪颇是不好意思,先前竟对景歌耍起小性子来。

    “哪里怪得了你呢,要怪呀就怪他。自个儿不说,谁能知道?”玉珏说道,“又不是人人都像韵儿这般聪慧,把他藏着掖着的小心思看得透透的。”

    韵儿笑着附和道,“对呀,怪他总是没错的,反正他脾气好得很,也不会生气,老实人一个,只管欺负他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几人拍马,跟上景歌。

    从那家小店回帝都的路上,一直奇怪的马队缓缓走着。

    二十几匹马背上各绑着一个古怪的,被刮去了半边头发,一侧光秃秃的脑袋上有着小孩子乱画般的涂鸦。

    行人们纷纷远离,不敢靠近。

    “过来,帮我解开绳子。”马背上的黑衣人对着远处的行人呼喝道,用着一贯高高在上的语气。

    可那些行人见得这般模样,躲得远远的还来不及,哪敢凑上来解绳子,害怕招惹上麻烦。

    那群人心里愤懑,连那些平日里蝼蚁一般的贱民都不买账,让他们愈发生气。

    在这些荒野小城还好,没人认识他们,若真是这样回到了帝都,那可就真的颜面无存了。

    欧阳明宛若一个破布袋一般耷拉在马背上,口鼻中仍有鲜血淌出滴落,模样凄惨,眼神呆滞。不再像先前那样嚣张猖狂,一言不发,心如死灰。

    他不曾想到景歌敢如此对他,人人都敬畏他父亲,即便是王子也以礼相待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他有些后悔,猛然想起人在屋檐下,应当学会低头才对。

    可一切都好像太晚了。

    这些门客真是废物,回去得让爹把他们的脑袋都砍下来才行,他又想着。思绪已经混乱,神智变得不清晰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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